2)另当别论_刘备的日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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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问。

  见董承无言以对。少帝居高笑道:“如卫尉所见。权利当头,无可免俗。朕与董氏并何氏,并无私怨。然为全大局,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
  言罢,遂命史夫人上前。

  “陛下意欲何为!”与史夫人目光一碰,董承忽觉毛骨悚然。

  “无它。欲知卫尉心中,所思所想,所隐所藏。”少帝轻声一笑。

  四目相对,史夫人轻启双唇,喷出一股烟雾。

  口气浓烈,恶臭扑鼻。

  董承忽觉天旋地转。数息之后,目光渐渐呆滞。

  “你是何人?”妇人耳语相问,董承竟难生忤逆之心。

  “永乐卫尉,董承。”

  “何方人氏?”

  “冀州河间。”

  “年龄几何?”

  “二十有五。”

  “可曾婚配?”

  “早已婚配。”

  “可有子嗣?”

  “家有一女。”

  由浅入深,先易后难。此乃施术之必要。少帝自幼耳濡目染,亦不心急。如此反复施术,一夜之间,董承便会将心中隐秘,毫无保留,和盘托出。直到精竭昏睡。待醒来,对先前之事,浑然不知。犹如大梦一场。

  南宫,玉堂殿。

  日上三竿,百官下朝。各回署寺,理今日公务。

  诸如尚书台、侍中庐等,朝臣署寺,多在南宫,无需远行。少府张俭,刚刚出殿。便有小黄门近前施礼:“少府留步。”

  “你是何人?”见其非玉堂署吏,张俭遂问。

  “奴婢乃永乐宫人,奉太皇之命,请少府移步。”小黄门语速飞快。恐为人窥破。

  张俭心中一动,这便言道:“前方带路。”

  “喏。”小黄门喜极。话说,自少帝骤然发难,囚禁二戚并一众党羽。永乐宫日渐失势。朝臣避恐不及,本以为少府亦不例外。岂料竟不畏人言,只身赴会。

  玉堂殿与永乐宫,南北毗邻。若有心窥视,进出人等,自可一览无余。目视张俭入永乐宫。一众朝臣,窃窃私语,表情各异。

  不愧是党魁。竟不避嫌。

  唯有卢司空眉头紧锁,似另有深意。

  永乐宫,前殿。

  张俭趋步入殿,大礼参拜:“臣,张俭,叩见太皇。”

  “免礼,赐座。”董太皇自帘后言道。

  “谢太皇。”张俭再拜落座。

  待屏退左右,董太皇言道:“少府可知,所为何来?”

  “请太皇明示。”张俭答曰。

  董太皇言道:“合肥侯于南阳称帝,起因便是《废帝诏书》存疑。先帝沙丘托孤,兄终弟及。蓟王力排众议,扶立合肥侯登基为帝。后合肥侯因故被废,蓟王又遵先帝遗命,父死子继。不知然否。”

  “然也。”张俭答曰:“此乃先帝托孤之言。天下皆知。”

  “然,先帝有二子,托孤蓟王时,却并未言及,何子为继。”董太皇又道。

  “正是。”张俭似有所悟,于是顺其言:“先帝盛年而崩,未及立储。皇长子继位,乃祖宗家法。蓟王如此行事,自无可指摘。”

  “诚如少府所言。只因托孤时,先帝未及明示。故蓟王循旧例,立皇长子为帝。然若先帝临终前,另有安排。又当如何?”

  “若先帝另有遗诏,言及立储之事。自当另作他论。”话已至此,张俭焉能不知。

  累日来,禁中《起居遗诏》之风传,甚嚣尘上。如今看来,此诏或已入董太皇之手。故才有今日之见。

  果不其然。董太皇沉声道:“若先帝另有遗诏,言‘废长立幼’。又当如何。”

  “毋论,兄终弟及,父死子继,废长立贤。只需出自先帝遗诏。臣等,自当奉命行事。”张俭掷地有声。

  董太皇大喜:“少府之言,甚慰朕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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